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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三章 恶性循环[1/2页]

    nbsp;   就像以往的蜀王府,不就是以卖写有蜀王府标记的灯笼,给那些蜀中沿江而下的商贾,以方便他们逃税。蜀王府与那些商贾合则两利,但对于朝廷来说损失却是巨大的,这不是典型的损公肥私还能是什么?更何况,做这种事情的可不单单蜀王府一家。

    范剑的家族,是江北最大的商贾,可按照他的话来说,每年流进范家的金山银海,根本没有人去征收一文钱的税。但这税虽说不用缴,可不代表那些商贾,真的可以省下税赋钱。单单一个范家,每年便要拿出三成的进项,来打点朝中自上而下的各级官员。

    别看每任襄阳知府上任时,都要首先去范家拜访,姿态放的极低。可范家每年该上供的钱物,却是一文钱都不能少。范家虽说不怕一个四品知府,可万一那个家伙私下动一些手脚,到时候总归还是一件麻烦事。再说,做到四品官员的,谁知道背后站着的是谁?

    若是不打点到,谁又能知道那些官员背后的人,会不会给范家找麻烦?那些官员手黑的很,整人的手段也多着呢。再说,谁又能保证范家在外面做事的人,一点毛病都不被人给找出来?有钱能使鬼推磨,打点好了也给自己少找点麻烦。

    而每年范家用来打点官员的钱物,即便是按照前唐定制的商税标准,也要比范家每年该缴纳的税赋多得多。也就是说商贾那里不是不收税,更不是真的一点都收不上来。只不过,是这些这原本应该进入国库的钱,最终都进了私人口袋而已。

    还有那个桂林郡王府,除了每年海外通商的利润,上缴朝廷三成之外,名下其他的产业居然是一文的税都不用缴。无论是遍布两广的土地,福建、江南东西路、湖广的茶园,还是几处大的瓷窑,还是遍布江南的织坊都不用在缴纳一文钱的税。

    甚至只要打着他们桂林郡王府的旗号,货物运输沿途的关卡,连常例都不敢去征收。至于那三成的利润,朝廷也从来都没有查过账,更不知道到底究竟该收多少。人家每年说多少、缴多少,朝廷便收多少。

    所以这个所谓的三成利润,真的占桂林郡王府,每年海外通商进项多少,恐怕除了桂林郡王府,也只有天知道。但有一点黄琼是可以肯定的,那就是这个钱,绝对比桂林郡王府缴纳给朝廷多。因为这个数额,从开国到现在已经百余年未变。

    但桂林郡王府,这百余年产业不算私下的,朝廷还不知道的产业。单单就明面上的,却不止翻了一番。其与番商每年的贸易额,也不可能百余年来一直都没有增加。所以,对于桂林郡王府每年上缴的这三成利润,到底是不是真的,黄琼压根就半点都不信。

    而且就黄琼所知,不仅仅那个桂林郡王府,眼下朝中很大一部分官员,其所出身的家族,本身就是商贾大户,或是大地主家庭出身。这些人出来做官,也就意味着他们家名下的所有土地,无论有多少顷地,哪怕遍布几个府,都是免征钱粮的。

    只要他们活着一天,哪怕致仕了,他们家名下商铺的常例,也不会有人去收,这是满朝都知道的一个潜规则。蜀王一个表面上空壳子王爷,一串灯笼都可以让蜀中顺江而下的商船队,在沿途各个关卡一文钱不用缴纳,都可以畅通无阻。更何况,一个还在位上的官员?

    要是这天底下的各个关卡,都能秉公执法,恐怕也就没有官官相护那一说了。谁也不傻,去向在任官员名下的产业收钱,不仅是一份不是一般得罪人的差事。更何况,你收人家的税钱。人家就不会向你名下的产业,同样去收税钱?

    别人致仕,你落井下石。可人在官场,谁都早晚有致仕的那一天。谁都不希望自己对别人做的同样事情,最终落到自己身上。尤其是官职做到越高,一般名下产业也就越多。所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,没有人会去触碰这个忌讳。这样一来,仅有的那点商税也很难收上来。

    比如,眼下那位中枢门下平章事的相爷,家里面就是江南的有名大丝绸商户。家里不仅在嘉兴、平江、镇江三府,有三十多万亩的桑园、茶园,以及上好的水田,号称江南东路最大的地主。而且不算土地,家里面只是丝绸织机,就足足上万台。

    他们家的丝绸,虽说不敢与桂林郡王府争夺市场,可在江北却是大有市场。当初于明远在黄河上,扣留的商船队中贩运丝绸的船只,至少有三成以上是他家名下的。而那些打着他名义的商船队,便是那位世家子弟出身的虎牢关同知,也不敢上前去收本应该收取的常例。

    这种人哪怕是朝廷都真正的揭不开锅了,估计也不会上书去收商税的。别说朝廷开征商税,就是朝廷要将他们多余的土地征收钱粮。这些大商户、大地主出身的官员,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。朝廷没钱是朝廷的事,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,反正他们谁也不指望俸禄过日子。

    但若是有人要动他家族的钱袋子,你看他们会不会跳出来反对?眼下朝廷岁入紧张,节源开流是必须的。但这个开流,要分怎么去开流。朝廷想要加赋,也只能去加那些普通百姓的税。想要向包括他们这样家庭征税,那是万万不可能的。

第四百二十三章 恶性循环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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