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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章 第十八章[1/2页]

    那倒霉重剑有好几十公斤,宣玑手被吸在上面,手腕被迫往一个方向卷,扭成了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,根本使不上劲。乌黑的火焰正面扑向他,剑还被几只白骨爪子卡着,他一时进退维谷。

    眼看形势不对,宣玑二话不说,翻脸认错:“前辈,刚才是我鬼迷心窍了,我混蛋王八蛋,你看咱俩先一致对外怎么样?”

    盛灵渊温和有礼好说话,回答:“善。”仟仟??d

    “善”完,他俩一个继续企图折剑,一个继续拉人垫背,有着高度一致的默契,实在是相见恨晚的一对坏胚。

    白骨爪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,也不知道什么来头,血气冲天,一看就是厉害角色。但这二位一个天打雷劈不眨眼,一个辟邪镇宅阳气重,各有各的神通,本来都不会太放在眼里。可惜,再强悍的战斗力也禁不住他俩内耗——冷冷的黑火焰贪婪地顺着剑暴涨,在盛灵渊有意传导下,迅速笼罩了宣玑全身。这时,那伸出白骨爪子的黑洞里发出强大的引力,一口将山羊胡、宣玑还有被困剑里的盛灵渊打包吸了进去。

    原地“啪嗒”一声,只落下宣玑折断了腕带的运动手表。

    近距离旁观的全过程的罗翠翠惊得眼珠乱滚,从他的角度看,宣玑就是连人再剑,硬要往白骨爪子里送,人家不接都不行,热切得活像往减肥孩子碗里扔五花肉的老父亲,终于如愿以偿地被抓走了!

    什么叫“身先士卒”,什么叫“义无反顾”,老罗感觉自己今天算是见识到了,他带着一身随风摇曳的绿萝枝芽,连滚带爬地扑上去,抢回了宣玑遗落的手表,热泪盈眶,哽咽道:“这得是烈士吧?这必须得是烈士啊!”

    “烈士”宣玑和他那血妈缺德的剑一起被拖到了一片漆黑中,脚下一空,他俩开始直线下坠。

    旁边山羊胡早已经把白眼翻到了脑后勺,不省人事了,摔下去的刹那,宣玑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山羊胡的领子,同时,他后背上一双巨大的双翼破衣而出。

    翅膀上跳跃着夺目的火光,划破了黑暗。

    盛灵渊猝不及防,被那双翅膀烫了眼,他的呼吸——如果还有呼吸的话——陡然一滞,目光黏在那对绚烂的翅膀上,脑子里一阵尖锐的刺痛,好像有人用钉锤凿穿了他的天灵盖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宣玑耳畔,盛灵渊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,他还没来得及高兴,手里的重剑就陡然滚烫起来,手心居然传来了灼痛感!

    宣玑是不怕火的,他天天自己做饭的时候拿手试油温和火温,长这么大没尝到过“烫”的滋味,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是灼痛,还以为手掌心被什么扎破了。随即,那把剑好像突然变了质,密度直逼中子星,直接将他往下坠去——剑柄还黏在他手上!

    下坠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,宣玑像个被蛛网缠住的蛾子,把翅膀扇成了电热扇也于事无补,硬是给剑拽了下去共沉沦。

    他只好一边在心里问候盛灵渊的祖宗十八代,一边将巨大的翅膀裹在身上。

    “轰”一下,宣玑好像一颗拖着火尾巴的扫把星,重重地捶在地面上。柔韧的翅膀将他弹了起来,原地又滚出十几米,宣玑只觉得后背一对肩胛骨像是要粉碎,疼得他直不起腰来。翅膀倏地消失,上身连毛衣再外套,一起成了漆黑的露背乞丐装。他眼前金星乱飞,好悬没背过气去,半天才缓过来,发现他的手终于成功摆脱了剑柄,剑和大魔头落在他脚边,里面的魔头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,无声无息的,连想法也没有。

    山羊胡在他旁边一动不动,宣玑连忙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,还好,有气。他这才松了口气,活动了一下手脚,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摔断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一动,他听见脚下传来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嗯?把什么踩碎了?

    宣玑迟疑着打了个指响,手指尖弹出了一颗圆滚滚的小火苗,往下一照——

    “卧槽!”

    他一跃而起,才缩回去的翅膀又展开,把他双脚离地地悬在了半空。

    翅膀上灼灼的火光照亮了地面,只见这鬼地方空间不知有多大,火光所及之处,满地都是人骨。一眼望不到头,白骨互相交叠着,一层压着一层,不见实地。大大小小的骷髅统一抬头望天,从宣玑的角度看,他们就像集体盯着自己这唯一的活物,黑洞洞的眼眶被火光照出了森森的冷光。

    “前辈……喂?哈喽,前辈,您还健在吗?”宣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嗓子有些发干,一伸手,重剑从地上浮起来,还带起了一打依依不舍的白骨。

    他吃一堑长一智,怕盛灵渊再使坏,没有伸手抓剑柄,手离着剑十公分远,让它虚虚地悬在身边:“你说句话,这鬼地方太?人的……喂喂?”

    重剑好半天没动静,就在宣玑怀疑这鬼地方信号不好的时候,他才听见盛灵渊说:“不要吵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变远了,像是隔着什么。

    宣玑心想:“等等,我好像听不见他在想什么了?”

    盛灵渊那边毫无反应,坐实了他的猜测,两人识海深处,盛灵渊构建的那扇门也不见了。

    盛灵渊此时无暇管这些,他很冷,宣玑那双翅膀上有暖融融的火光落下,烤得他更冷了,如堕冰窟。

    他想不起跟这翅膀有关的一切,只是无端觉得熟悉……那翅膀居然让他恐惧。

    真是奇怪,他一个生死无畏的亡命徒,难道还会怕什么吗?

    盛灵渊实在想不起来,在满地白骨的注视下,他的头疼得要炸开。很多尘封的记忆迫不及待地想要破土而出,不分前因后果地拥塞在那里,惨叫、哀嚎、狂呼……还有人尖锐地嘶吼:“你在哪?你这个骗子,你在哪!”

    那声音撕心裂肺,字字如荆似棘,从他耳畔抽过,像是要撕扯下血肉才甘心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只手忽然伸过来,试探着握住了剑柄。那手五指修长,虽然不像少年人那样单薄瘦削,也谈不上有多宽厚,不太靠得住的样子,但手心干燥温暖,充斥着生机和活气,轻轻一握,就把盛灵渊拉回了现实。

    嘶吼和惨叫声蓦地远了,盛灵渊耳畔一清。听见那小妖的声音:“哎,咱俩那破‘心电感应’好像断开了,你感觉到了吗?”

    盛灵渊:“……唔。”

    真的。

    他侧耳听了听,果然听不见宣玑在想什么了,但与此同时,饮血的渴望又意意思思地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让盛灵渊忽然隐约有了个猜测:“你小心不要把血流到我身上。”

    宣玑立刻反应过来:“你觉得刚才咱俩那样,是因为血?什么原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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